青铜葵花不适合小学生阅读课文芦花鞋

《芦花鞋》是人教版小学语文四年级下册的一篇自读课文，节选自曹文轩的长篇小说《青铜葵花》。

最近曹先生受“毒教材”牵连，这部《青铜葵花》也被推在了风口浪尖。《青铜葵花》是以两个孩子的名字命名的，主要讲述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城里的小姑娘葵花被青铜家领养，兄妹两人一起长大的故事。《芦花鞋》的主要情节是青铜一家空闲时间编芦花鞋，青铜到镇上去卖芦花鞋。通过这样的情节，赞美了青铜勤劳、淳朴、善良的美好品质。单看这篇《芦花鞋》，作为小学语文课文是较为适宜的：文字纯净唯美、意境高雅清远，予人以美感；文中小主人公品行端方，在潜移默化中给小读者做了一次心灵洗澡，引领人崇德向善。比如，青铜和葵花在芦花荡里采芦花的场景，展示了兄妹情深；大雪天气青铜执意要到镇上卖鞋，写出了青铜对家庭的责任感和家人之间的浓郁亲情；青铜卖鞋时不因顾客喜爱而抬高价钱，这体现出了他的诚实善良……或许任何一篇文章都不可能完美无瑕。如果执意要在鸡蛋里挑骨头，在我看来，这段选文的个别细节或有可商榷之处。就拿青铜和葵花在芦花荡里采芦花的场景的来说吧。文中有一句“青铜拿着大布口袋，转进芦苇荡的深处，挑那些毛茸茸的、蓬松松的、闪着银光的芦花……头年的不要，只采当年的。”据笔者所知，芦苇一年一荣枯，每年冬天都要进行一次收割。因为芦苇干枯后易燃，不及时收割极易引起火灾，而且彻底收割后有利于来年新苇的发芽、成长——因此是不存在“头年的”的芦花的。

孙犁的《荷花淀》里这样写道：“每年芦花飘飞苇叶黄的时候，全淀的芦苇收割，垛起垛来，在白洋淀周围的广场上，就成了一条苇子的长城。”

芦苇主要用于编席，《荷花淀》中也有交代：“这女人编着席。不久在她的身子下面，就编成了一大片。她像坐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也像坐在一片洁白的云彩上。”笔者年幼的时候，村西林边就有一大片芦苇地。这里也是孩子们玩耍的好去处：夏天在稠密的苇丛寻鸟蛋，捉鸟，秋天?着篮子拧“蒴裤”（芦苇叶鞘），给妈妈当作鞋底的材料。——还有青铜卖鞋子的场景。先不论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农贸市场普遍被取缔，私自买卖有被“割资本主义的尾巴”之虞，只说青铜家的双芦花鞋“一双一双地卖出去，仅仅三天，就只剩下十一双了”，这多少也让我这样的“过来人”人感到离奇。其一，芦花鞋也是草鞋之一种，属于贫困年代的产物。此地所谓“出产芦花鞋”，也应是家家自产自用，并非像金华火腿、高邮咸鸭蛋或者符离集烧鸡那样主要靠外销获利——只要手脚健全，谁家用得着买别人家的草鞋！再者，后文描写“城里人”争相购买青铜的芦花鞋，称是“忘记了它们的用途，只是觉得它们好看”要买回去“挂在墙上”……大概曹先生忘记了此时大多数城里人温饱问题也尚未解决，谁有闲情逸致把草鞋挂在家里当艺术品！这也应该是作者“以今度古”的臆想罢了。至于选文中的高潮：青铜卖掉自己穿的新芦花鞋，“赤脚踏过积雪”，在教学时有学生质疑，我可以很负责地说，类似的情节在真实的世界中确实发生过——上个世纪50年代末，我父亲从县城放学回家，就曾经怀揣自己的鞋子真真切切地在雪水中跋涉了30里！说到《青铜葵花》创作的初衷，曹文轩认为，苦难是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元素，是不可回避的。但现在的孩子已不知什么是真正的苦难了，他们甚至就没有什么苦难。说到孩子们学习中吃到的“苦”，他说：“同样年纪时我正饿着肚子在月光下割麦子。学习苦，难道还比饿着肚子割麦子苦吗？”我认同曹先生的说法。目前网上对曹先生的为人也有不少非议，即使传言都是真的，个人感觉也不能因人而废文。平心而论，《芦花鞋》称得上是一篇文质兼美的好文章，作为小学语文课文也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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