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烧纸,我想了点啥
清明节发文,应当为诸君祝些好话,但“快乐”、“愉快”自是不很恰当,“安康”又太过严肃,还是愿大家顺利吧。另,本文只有记录自己想法一用,无需做任何别样的解读与阐释。
烧纸之前有些朋友是知道的,拼多多卖5元的纸钱,白事店老板售价50。这一幕倒完美展现了“从宗教异化到货币异化”。可惜我才疏学浅,所以只能从马克思这一个角度写出些自己的理解,还请诸君不吝赐教。
异化即人的某样东西外在化,成为了异己的存在物后,又反过来统治人,与人相对立。
烧纸的本质,是一种源于祖先崇拜的宗教行为。德国哲学家费尔巴哈认为,宗教就是人本质的异化。马克思赞同了这个观点,并补充为:“宗教是人在神圣形象中的自我异化。”
路德维希·安德列斯·费尔巴哈
它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步是确立“神圣形象”。人们首先“创造性”的认为投胎之路需要上下打点,又增添“纸钱可以通过烧来赠与死去的亲人”的设定。先祖的“神圣形象”与烧纸的合理性就这样被确立下来。
第二步是信仰神圣形象,并产生依赖。这一步拿烧纸举例子不很恰当,我们不妨看看基督教与佛教。由于人是有限的(不能永生),所以人们愿意相信有一个无限的、全知全能的存在,为尘世间迷茫的自己指明道路。也正因神佛的全知全能,信仰者便生敬畏之心,越敬畏,就越相信“神力”的存在。最终,对上帝或佛祖的敬畏与依赖,会让人们产生无比虔诚的信仰。
第三步,是把“神圣形象”内化为自己思想与行为的规范和依据。费尔巴哈说:“感性对象存在于人以外,宗教对象却存在于人以内”。例如信佛者为不生“业果”而行善积德,信基督者为赎“原罪”而禁欲忏悔,信老天爷的人……东窗事发时自会想起他。所以无论诸君讲多少科学原理,也对信仰虔诚的长辈们束手无策,因为长辈的生命意义,已从“为自己而活”转向“为神而活”了。
至于货币异化与劳动异化,我们留到以后再聊。
烧纸之中我自诩马克思主义者,素来不愿信鬼神的。但烟火在眼前跃动时,我的的确确获得了所谓的“宗教体验”。
因长春的疫情,叔婶被锁在家里,我便带他们的份一起给9位老人烧。拨弄火堆时,四溅的火星映出老人们的样子,让我不自禁地对着他们说起话。
虽然我记事起太爷已不在,但看着父亲,便能想象一个笃信马列毛的白洋淀老革命形象。我告诉太爷,我现在对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有很大的兴趣,不会辜负他的红心与热忱。又因未曾与他实在的交流过叹惋了一阵。唯物主义者会愿意后辈为他烧纸钱么?我大概是得不到答案了。
太奶是在我初三那年故去的,所以我对她的印象与感情更深一些。正嘟囔着告诉她我们都很好,她烙的饼的味道就从我记忆深处浮现出来。本想接着对那个佝偻但矍铄的小老太太说些什么,喉头却意外的哽住,再难发出声音了。
无论我信不信怪力乱神,懂不懂宗教异化,至少我好像真的又看到了那些和我血脉相连的老人家,好像真的又和他们说上了几句话。
烧纸之后
事实上,各省市主城区都明令禁止烧纸祭祀等行为。为了保护环境、防治大气污染、推进城市现代化,全面禁止有其合理性。但哪怕在首都,烧纸现象也屡见不鲜。如果我们简单将其归因于市民素质低下、法治意识淡薄,显然不负责任。
烧纸现象不能消失,我想原因有三。
其一,个体的因素。市民中大部分人并没有明确的信仰,只是会对鬼神表示敬意,也会循规蹈矩去烧纸、祭扫。他们并非谋求先祖的保佑,而只求无愧于自己的本心,以烧纸寄托对祖先的哀思。
其二,集体的共识。清明节的三天假期,说是专门用于祭奠并不为过。人们选择烧纸也就顺理成章。社会仍然拥有清明节期间应当烧纸的共识。
其三,传统的影响。人们并不认为烧纸是需要去除的糟粕。在强调继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当下,传统习俗也会随着口传心授而继承、保留。
对于人民情感与环境保护相矛盾的问题,虽然目前已经给出了网上祭扫作为替代,但人民自然担心:“我的钱花到哪儿去了?真的有人去祭扫么?”在我看来,堵不如疏。既然社会普遍需求,其危害也并不严重,不如顺应民意解除禁令。至于环境,可以从材料入手,生产无烟或少烟纸钱减少对环境的影响。
总之,社会问题的治理需尊重人民主体的意愿。若终日违背民意而高呼“人民至上”,那至上的也就仅仅是“概念”的人民。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转载请注明:http://www.abuoumao.com/hykz/34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