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保定方言拾趣打苇
开镰打苇喽!进入霜降前后,寒风瑟瑟,白洋淀水几近结冰时,人们开始收割芦苇,当地人叫做“打苇”。“打苇”也就成了水乡人劳动生产的一种专属名词。
芦苇,是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早在春秋时就已经出现了芦苇的身影。《诗经秦风》里有“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诗句。这两句诗写了茂密的芦苇水边长,白露时节结成霜的情景。芦苇生于湿地或浅水,抗旱耐涝,生命力极强。保定安新白洋淀盛产芦苇,淀区十几亩苇田,年产芦苇10万吨。每到深秋,芦花变黄,苇絮飘飞,金灿灿的芦苇花在空中飘荡,虽然身姿不再青翠,面已苍老,但它依然笑着盛开,柔韧坚毅是它不变的守候,难怪水乡人叫它“铁杆庄稼”。
白洋淀的苇子分不同的品种,白皮栽苇、大头栽苇、黄瓤苇、柴苇等几大类,尤以白皮栽苇最好,皮薄、节长、柔韧性好。是织席、打箔的上好材料。黄瓤苇次之。芦苇不需种植,每年春天,万物复苏,嫩嫩的芦芽破土而出。孙犁在《钟》里描述过经春历夏的芦苇:“到了春天,苇锥锥像小牛犊头上钻出来的紫红小犄角,水灵灵地充满生机。”而随着季节的变化,苇子在一天天长高,连成片的芦苇已然成了一片绿海。到夏天,吸吮天地灵气的苇锥锥长高了,由嫩紫变成了绿色,微风拂过,身着绿装的苇子翩翩起舞,随风摇曳,好一派勃勃生机。而“每年芦花飘飞苇叶黄的时候,全淀的芦苇收割,垛起垛来,在白洋淀周围的广场上,就成了一条苇子的长城。”想想这样的场景都壮观。
打苇
白洋淀苇子浑身是宝,人们用鲜嫩的苇叶包粽子,飘出阵阵清香,芦根可以做酒、入药,就连苇絮都可以编成笤帚。苇子最主要的用途是编席。苇席分不同规格,有不同的花色,回文席、人字席、桌面席等,用来做炕席、囤席、包装席等。芦苇在水乡人的侍弄下,变得如诗如画,正如孙犁《荷花淀》所描述的,柔软的苇糜子在女人们怀里跳跃着,不一会儿女人们身后就如片片白云……这是作家笔下的淀区女人,这是文人眼里的劳作场面,而真正身处其中的人,更多的感受不过是一种谋生手段而已。
打苇,便是这样一种艰苦的力气活儿。能够“扳倒”几米高的芦苇的,都得是壮汉。霜降时节,水乡天气湿冷,苇杆上又都浸裹着霜露,苇子又是长在沼泽地里,所以打苇的人要防苇茬扎脚,鞋上要套牛皮绑,还要穿上齐腰的雨裤。装备整齐后的人们驾着小船驶入河湾纵深的壕沟,钻进芦苇丛中,全身露水夹杂着汗水,被寒风一吹,刺心彻骨。站在苇塘里的汉子们挥舞镰刀,嗖嗖嗖,只见片片的苇子倒在水塘里。随后要把割下来的苇捆成捆,肩扛着大捆的苇子从湿地里一趟趟走过运上岸。最后才用小拉车把苇拉回家。这个时候,看着一车车的苇子码成跺,累了一天的男人脸上会露出丰收后开心的笑容。
打苇的男人
打苇的男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劳作,顶着星星回到家,躺在热乎乎的炕上,才感觉到腰酸背痛。而满身的疲惫难掩“寸苇归家”的喜悦,内心的那种享受却也是外人无法体会的。
文章来源于《老保定丛书》(第一辑)——《老保定方言拾趣》,作者幽之、马伊凡,图片来源于网络。
原标题:《老保定方言拾趣——打苇》
转载请注明:http://www.abuoumao.com/hyfz/387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