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笔下的盎然生机地方风俗画里的生活并
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许多作家笔下出现了色彩斑斓的地方风俗画:鲁迅笔下的鲁镇、平桥村的愚昧,沈从文笔下的湘西诗情,高晓声笔下的苏南乡土芬芳,孙犁笔下的白洋淀清香,刘绍棠笔下的京郊田园牧歌……
与他们比较起来,汪曾祺的小说虽没有曲折离奇的紧张情节,没有气壮山河的雄伟图景,也没有刀光剑影的矛盾冲突,展现在读者面前的也皆是一些普通人的世俗生活。但他描绘的旧高邮风情画和新塞下人物志,要更多一点情采和风韵:
他写出了时代生活给人们带来的悲欢苦乐,以蕴藉深厚的风俗画面,展示了底层人民超脱的世俗生活与人情美。
01两组南北风格迥异的社会风俗画,却有着共同的民族生活风貌与精神风貌
汪曾祺的小说,以故乡高邮城镇和北方的塞下农村、小镇为中心,构成了两组南北风格迥异的社会风俗画,显示出中华民族共同的生活风貌和精神风貌。
高邮是汪曾祺的故乡,他以对自己家乡的熟谙,细致入微地描绘了城镇街面上的各种铺面,包括这些铺面的外形特点、经营品种、经营范围、顾客特点等等,使人分明感到江苏里下河地区城镇人事风物的地方风貌。
在他的小说中,能触摸到的有《异秉》中的烟店、药店、卖熏烧的准店铺,《八千岁》的米店,《鸡鸭名家》的炕房,《岁寒三友》绒线店、炮仗店、小酒馆,《大淖记事》的染浆坊、《皮凤三植房子》的修旧店等等。尤为精彩的要数《八千岁》的米店:
八千岁的米店看起来不大,门面也很暗浅。……四个米囤,由红到白,各有不同的买主。头糙卖给挑箩把担卖力气的,二糙三糙卖给住家铺户,高尖只有少数高门大户才用。一般人家不是吃不起,只是觉得吃这样的米有点“作孽”。……柜台一头,有一块竖匾,白地子,上添四个黑字,道是“食为民天”。竖匾两侧,贴着两个字条……一边写的是“僧道无缘”,一边是“概不做保”。
作者在这一幅色泽暗淡的画面上,写出了南方小镇米店的格局,米店的货物与人民生活的联系,也通过“僧道无缘”、“概不做保”的发挥,传达出旧时代里,市镇小市民阶层所产生的吝啬、保守、谨慎、胆小等性格特征,曲折地反映出时代的社会面貌。
如此,作者就能够借店铺的一角,写出了地方风俗色彩,并传达出大时代的氛围,这可以看作是作者对社会生活和地方风俗画进行观察和表现的一个窗口。
同时,汪曾祺小说中的风俗画,还善于从风俗民情的微妙变化中透露出时代政治、经济形势的变化,人民忧乐的境况。
比如《七里茶坊》写一个中国北方普通的市镇:
“有一个供销社,货架上空空的,只有几包火柴,一堆柿饼,两只乌金釉的酒坛子却是干的……路很宽,是土路,两旁的住户人家,也都是土墙土顶。连路边的树也都带着黄土的颜色。”
这些描写,分明使人看到“浮夸风”冲击过后不景气的经济形势和人民生活遭殃的时代面影。
同样,《八千岁》、《岁寒三友》也反映了旧社会里下河地区城镇上小业主的艰难挣扎,也不难让读者想见到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弱肉强食、市场萧条、民不聊生的社会现实。
这些作品,看似都写了些市井乡居琐事,却自然地散发着时代的气息,表现出作者对现实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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