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随形就势借题发挥谈画短文三则
海棠图
◎文/图袁己山(画家)
扇含百韵
扇子,这精雅之物生于何时何地,我想考究起来也难。我从骨子追源,扇子定不是异邦产物。因它充满了中国文化的诸多原素。精巧而轻便,美观而朴实,华丽而实用。可把玩,可悬挂,可入袋……
我喜欢画扇,但画好扇却属不易。仅就折扇而论,因它折多碍笔碍色,半圆缺心,又碍设图布景。在论尺论价的场合,扇均以直径为方或以小中堂为类取。可见其内涵和面值。
玉兰图
我画扇,多以工笔为多。此可细勾涂笔,精细布白设色。我扇书画分两面,一面画,另面则为书法。书法多为隶或楷,吊于天干,空于地支,以显空灵之感。
现在略一搜罗,仅折扇足有百余把。还有些团扇、扇面类,均为二十多年来精心之作。如将这些摆展于书房,可谓大观也。
荷子画荷
故乡冀中祁州,毗邻白洋淀,小时候处处可见荷花,甚是惹我喜爱。加之祖母、母亲名带莲和萍。学画后便尤喜画荷,并将书房、茶室分别名为梦荷堂和荷雨山房,还请征兵兄专门刻了“荷子”印章以寄思抒怀。
荷花,古称“芙蕖”“水芙蓉”等。荷花之性情美韵,正如周敦颐文:“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不可亵玩焉。”荷的高洁自好之品,亭亭玉立君子之风,富丽风华绝色之美,韵致清雅高贵之质,为大众、尤为画者所重。
为画好荷花,我花费了大量时间写生、观察,每逢有售荷之地,必收一两枝而归,移入瓶中。还家养几盆荷花,以便时时观察其成长过程和形影变化,还将花瓣放入书页中存档。记得有一次去东郊荷塘月色写生,正值盛夏午时,赤日炎炎,塘边热气扑面。为便于写生动作,于是将伞把连于腰带上。因暑热无风,一时后便晕倒,幸得游人将我扶至树阴下方解。有时写生兴致深时,被蚊虫叮咬,忘记时间为常事。往年写生,重点放眼在形质上,近年写生即注重细节,又有时借题发挥随兴而附形,将重点落在气韵上。其勾稿成图也是从开始喜画少辨之荷,后来喜画多辨丛台之荷,近来又喜画简便之荷,而且越来越喜欢简洁淡雅而富韵味之品。
写生不易,成稿也属不易,画出荷之精神风貌和喻意内涵更难。
老区写生
年10月,我与画友,披着夕阳的余晖,住宿河北省唐县军城镇的北岳旅馆。翌日一早,我们走进了山村牛眼沟,这里是白求恩大夫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也是白求恩卫生学校诞生地。我们沿着石板路登上塬顶,迎着初升的朝阳,开始了写生。
山,对我并不陌生。而这眼前的太行山,却是一片初冬的异样景象。桃树、杏树、梨树都落完了叶子,枣树枝上挂着稀疏的小枣,随风摇来摇去,不时会落下几个红红的精灵。成片的柿子树,也悬挂着零落的果实,像一个个红灯笼,点燃着碧蓝的天空……
我在欣赏这美景的同时,也在寻找着写生的物象。我们行进在山野小径和陡坡上,突然我的衣服被树枝挂住了,定神一看,原来是路边的花椒树枝。只见山坡上一丛丛黑杆长枝,横斜竖绕,布成了一片花椒林。在这黄土地上,像是一幅水墨画。我观察着、思衬着,情感便倾注在了这些花椒树身上。于是,取笔勾画起来。花椒树的杆很异样,主杆上长满了聚散不一的大小不同的三角形刺。小枝上密布着尖利的小刺,并长满了一簇簇的花椒果。偶尔有几片黄褐色的叶子夹在其中,这颗颗果实中,大部分是红色和褐色的,还有黑色的,据说是陈年果实。顺手采来,一阵阵的椒香入鼻,让人心醉。在这旷野中,也真是一种享受。
于是乘兴取纸写生。此树杆是最难勾画的,尤其是三五聚散不一的钝角刺,用铅笔勾画,费时不少。稍息后,改用毛笔直勾,皴擦点抹,提按挑砍,一时兴来,随意勾划成图。在旁的振杰弟见后赞曰:“花椒皴也。”此后又以此法画几稿均不及首稿。回蓉后,每每看到花椒树图,就深深地怀念起牛眼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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